清华工业工程2021毕业典礼|毕业年级主任皋琴发言-清华大学工业工程系

工7的同学们：

大家好！首先祝贺大家又完成了人生一大征程，从清华本科毕业了！

四年前的开学典礼上，我作为19年前进入清华的前辈曾经慨叹过学校在这19年里面各种硬件和软件的变化，感慨说我们所体会的不是同一个校园。但是另一方面，我觉得当年的很多感受和现在又是相通的，特别是毕业的时候对这校园和本科生活的复杂心情。同学们都很年轻，这4年中外貌样子变化不大（和我这个年龄段不一样），但我相信每位同学的内在已经在这几年中都有了很大的成长和改变，对于清华的看法也和新生的时候有所改变。新生的时候大家对清华的感情更多是憧憬和期待，透过最高学府的光环瞻仰它，期待着它所赋予的荣耀和成长条件。而毕业的时刻则是在了解和体验了这里一切的利弊之后，对这个校园有着更为真实的眷恋。因为在这里我们渡过了20岁前后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再没有别的地方会比这里记录更多我们在这段时间里的奋斗、努力、探索、迷茫、甚至挣扎了。大学阶段在我们人生历程中的特别之处在于，在这个阶段我们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由别人告诉我们方向给我们确定目标，而是开始由自己来摸索我自己想要往哪个方向走，自己来做主我想成为怎样的人。在这点上，清华园承载着我们共同的成长回忆。

作为过来人，今天我主要想说的第一点是祝贺大家完成了本科的学业，获得了重要的知识财富。虽然大家的学习和工作发展道路非常多样，不一定是严格的“干本行”，大学期间学习的一些理论方法可能会过时，毕竟现代技术发展如此之快，很难预测说我们在学校里面学到的什么东西将来一定会用到。即便如此，我仍然相信本科阶段的学习会让我们受益良多，因为具体知识也许会过时，但是一个学科的分析方法和思考范式是不会那么容易过时的。我自己当年本科的专业是机械设计与制造，其实我回顾本科学业的时候也很想和很多老师说对不起，我把您教的东西忘的差不多了，但是真正学到和记住的那些，即使我现在转换了专业，都仍然让我受益。数学、统计、计算机这些基础类课程在科研工作中的重要性自不用说，包括那些看起来和人因或人机交互不是那么相关的机械类专业课实际上也丰富了我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比如工程上寻找和提出解决方案的思路，比如分析问题的时候有明确原理和公式的时候可以用，没有的话可以通过做实验或者获取历史数据的方法来获得一个经验公式，比如很多机械领域的常识让我可以更好地理解所谓工业4.0和智能制造系统中的人机交互，就连看起来很不搭边的机械制图都对我有点帮助——工7的不少同学知道我很喜欢画漫画，学完机械制图后我发现靠各种辅助线可以大大增加我画面的透视和空间感！

我觉得我们工业工程的本科训练里提供了大家更多不同学科的思考方法：有数学的角度，把实际问题抽象成一个数学模型来优化求解；有系统工程的角度，分析复杂的问题和系统，并提出和建造解决方案；有人因的角度，从人的角度去分析、设计和评价一个系统或产品。大家有这样一个跨学科的思考框架作为出发点，为未来持续学习和发展奠定了很好的基础。生活中很多时候我们缺乏的不只是发现美的眼睛，更是发现学习机会的眼睛。同样的事情有人只是看热闹，有人真的可以看出门道，并从中学习良多。我希望我们的本科教学至少给大家提供了一些门道，也希望大家能够主动地、不断地去观察遇到的问题，从这些“门道”进行多角度分析，独立思考，持续学习，在日后的学习和工作中不断提升。

我想说的第二点是持续学习和独立思考的能力，或者可以说是习惯，这是非常重要的。不管大家下一步是读研究生还是工作，你们都会发现与本科相比，你遇到的问题的性质和范围、解决的方向、好坏的标准都可能是更加模糊和不确定的。你需要有持续学习和独立思考的能力让你不断澄清问题、选择方向和解决问题。我希望大家一定要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有信心。这两天我看到有科技大佬批评说大多数中国学生不具备独立思考能力，我不知道这个大多数中国学生的范围是多大，但至少对于清华的学生我不同意。我觉得我们的同学有足够的能力去做独立思考，但有的时候没有独立思考的习惯，可能是因为对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没有信心，不敢去想，总是希望有某种权威告诉我们这是正确答案。这种心态妨碍了大家。未来我希望大家都拿出清华人的态度来，首先要敢想，然后才有敢做，把独立思考当成我们清华人必备的习惯和态度！

第三点，我知道不少同学在面临毕业、出国、工作这个节点的时候经历了不少焦虑，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这样所谓人生的重大选择让大家焦虑。如何应对这些焦虑做出选择？我这里再次强烈推荐之前曾经给大家推荐过的一位台湾清华教授写的那篇文章《生命是一种长期而持续的累积过程》。他说生命是一种长期而持续的累积过程，绝不会因为单一的事件而成就和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你们不是因为考上清华才变成努力学习的聪明孩子，而是因为你们一直是努力学习的聪明孩子才考上的清华。如果你一直是努力学习的聪明孩子，即使高考不小心失手，在大学这段时间如果你持续努力，那么4年后你一定会找到新的机会。另一方面，如果你考上清华之后抱着侥幸的心理不再努力，毕业的时候你也会发现只有清华的文凭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使。人生的方向是由我们持续累积的努力决定的。看清这一点，对很多所谓“人生的重大抉择”我们可以少一点焦虑，因为真正需要去做的是用我们的独立思考能力和内心的价值判断，想清楚自己要获得什么，然后用那位教授的话说，“安安稳稳，诚诚恳恳的去累积就是了”。也许中间我们会被很多外在的声音和压力打扰，比如各种内卷，毕竟经受生存和竞争压力可能是每一代年轻人的必经之路。但是我相信，一个人内在真实的累积是影响人生方向最大的力量，也是我们获得成就感最主要的来源。

最后，再次祝贺大家完成了本科学业，人生迈向下一征程！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吃顿散伙饭，和要分别的同学好好道别。过去即使可能有过一些争吵矛盾，工作几年回头再看，你们会发现那都是小朋友的打闹，茶杯里的风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们在这里相识并连接起来，真的是人生的珍贵回忆和宝贵财富。希望大家珍惜同学情谊，毕业快乐！

皋琴，清华大学工业工程系副教授，工7年级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