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乐为伴 不二情缘 2017.04.14

不知何时,我邂逅了你。那轻柔,你是;那婉转,你是;你是阳春三月里的虫鸣鸟啼,你是大雪纷飞中的呼啸风鸣。然而,纵使邂逅,却因匆忙,不见得你的脸,可又听过你的声音。你说,你名为“音乐”——你从文明的国度走来,听过古乐府的诗词歌赋,见过乡间土路上系在牛鼻上的木铎。我说,怕是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与你的擦肩而过,最终能与你相伴,结下一段不二情缘,也是难得。你又说,无数的轮回遇到无数的人,结下了无数的因果,终究,每一个故事都那么似曾相识;我回答,那我愿意耐心听你一个一个讲来,即使过了一度又一度无尽的春秋……

你说,第一个纪元,你是长笛,邂逅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孩,听女孩夜里自言自语般讲过与你的十二年:


 女孩与长笛:这是我的十二年

潘徽音

六岁,看到身边的第一批人进入学校管乐队娃娃班训练,我满心嫉妒。七岁,阴差阳错或说机缘巧合,我遇上了长笛。说来也好笑。当时管乐队各声部的老师们来班里挑人,(跟挑牲口似的)扒开一张张小嘴看我们的牙齿。我还清楚的记得一个胖胖的中年大叔看了看我当时还没整过的牙齿直接在我的报名表上写下了“圆号”,让我拿去给大队辅导员签字。当时六七岁的小姑娘,觉得女生就该吹一些长笛黑管之类的乐器,所以我拿着报名表一脸忧郁地走到大队辅导员面前。她跟我关系很好,也没问我怎么了,看了看我手上报名表的分配声部那一栏,又看了看我一定皱成了一团的脸,直接把“圆号”划掉改成了“长笛”。就这么草率的决定,开启了我和长笛的十二年。

在小学的几年,过上了现在我师父口中的“为考级而学笛子”的生活。长笛八级,古筝九级,我为这些数字付上了学乐器最原始的冲动和热情。考完级,小学毕业,竟不知道接下来该拿这些“用过的”乐器怎么办。但幸好在拼命考级之余,学校管乐队的合排让我对管乐和声有了感情和期待。合排总是能给我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惊喜。或许是长笛吹奏主旋律时轻快悠扬地飘在整支曲子最上空,或许是作以点缀和节奏,穿插在曲子中。我很爱管乐,绝不仅仅是因为管乐队出去比赛可以穿小姑娘眼中美美的黑裙子而且还能翘掉一天的课,或是坐在对面的吹黑管的帅气小男生,而是它带给我的惊喜的、感动的、终生不忘的五年记忆。

幸好,我在十九岁时又遇到了你们,和我同样热爱管乐的一群人。军乐队,多么庄重且富有仪式感的名字。合排、小课、出游、节日、演出,每一项你们提供给我的活动我真的都好喜欢、好感激。而我仍然念念不忘的还是希望听到乐声交织的声音,在这里,军乐队让我梦想成了真。学员班的人数不多,每个声部人数平均下来就更少了,声音容易单薄。但每一次合排时看着大家努力地互相融合、互相配合,你衬托我我呼应你,这种感觉比对面坐着十个吹黑管的帅小伙都要幸福。我很感恩,军乐队给了我重新捡起长笛的机会,师父带我从新的角度感受长笛的美好,这个地方让我找回了对管乐的最初的向往和热情。

 军乐是能圆梦的地方,它让对音乐抱有一腔热情的初学者有了开始的机会,让从小到大对音乐坚持着热爱的人有了延续,让我这种从娃娃班不知所措地毕业的人,宽容地被接纳,然后重新开始。

 这是我的第十二年,我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几年,但我现在很珍惜。



你说,第二个纪元,你变成了琴,邂逅的又是一位开朗活泼的女孩,听到了女孩于火车上跟邻座交流时讲述起与你的那一段段斑驳于岁月夹层里的往事。

 

女孩与琴:我与琴的不二情缘

黄盈

说到我与乐器的故事,那得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了(笑)。据说当我还只会流着口水咿咿呀呀地走路的时候,我妈妈就让我去学电子琴了。想想也是挺荒唐的,1岁的小孩,还什么都不会呢!结果当然就是没过几节课,我就被撵回家了。老师不让我继续在课堂上捣乱,妈妈只好“迫不得已”地让我停学了一年。不过,当我到了3岁的时候,我就又被带去少年宫学琴了,一学就学了6年,直到大概8岁的时候,我考取了电子琴全国十级证书。

学琴的日子当然是痛苦的。当别的小朋友晚上吃完饭写完作业就可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我经常会被要求认认真真地坐在琴旁边,练上一个小时。不管练什么乐器最重要的都是基本功,所以我经常来来去去地去练那些枯燥的音阶、琶音、和弦。昏黄的灯光下,妈妈就拿着一根晾衣杆放在我手腕上头,老师说的,我手腕容易往上翘,要改掉这个坏习惯。有时候一个不注意往上一顶,就会被晾衣杆打到,腕子上一道红印。有时候我不想练了,在那反抗闹小脾气,妈妈一生气起来就把我关到阳台外面,让我在外面哭。直到我考完了十级,我才觉得终于能够摆脱那些痛苦的日子了,那段时间连步子都是飘着的。

可是步子飘呀飘呀飘了没几天,我却开始觉得平常的日子无聊乏味了。练琴仿佛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好久不练,总觉得心痒痒。我开始怀念我弹过的那些曲子,那些轻巧的旋律,那些精彩的炫技。之前那些痛苦的日子开始被淡忘,啊,突然练琴成了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大概这就是“作”吧_(:зゝ∠)_总之,我主动跟妈妈说,我想继续学下去。要不然,我们转学钢琴吧?

所以考完电子琴十级的大概一年之后,我又重新入坑了。妈妈给我找了一个很好的钢琴老师,由于我有电子琴的基础,很快我就考取了钢琴五级证书。同时,随着我慢慢长大,我练琴不再是为了练而练了。弹琴很多时候需要感情,需要想象,演奏者的手指会说话,身体也会说话。老师教我四个乐句一次“起承转合”,教我呼吸,教我把自己想象成公主、挑夫、采茶的少女、林中的小精灵。所以大概是这样,我才真正爱上了弹琴吧。练琴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是我的,我在说话,我在舞蹈,我在开心或难过,我在听几百年前的作曲家给我讲他的生活。到考完钢琴十级之后我还在跟着老师学了一阵子,那段时间弹了特别特别多的中国曲子,给我印象特别特别深刻。与或浪漫或刻板的西洋曲子不一样,中国曲子的风格是非常独特的,中国人的情感本来就特别丰富,因此中国曲子里每一句话都藏了无数感情和风情,体会起来需要特别用心。这样学琴直到初三,学业压力重了起来,我就没有再去碰琴了。

再一次遇见琴是在大一。大一本来是去蒙楼面试键盘队的我在离开蒙楼的时候被一个军乐队的学姐拉去了面试,而且,阴差阳错地,我最终来到了军乐队,进入了打击声部。在打击声部里我一开始学习的是小鼓,练的是基本功,这是与弹奏钢琴完全不同的体验,它练的是手速,是手部肌肉,是持久力。由于之前有了钢琴的基础,我的识谱和识琴键的速度相对其他人来说比较快,后来我便从小鼓学到了琴,各种各样的琴,钢片琴,颤音琴,木琴,还有马林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除了钢琴以外其它的琴,它们的声音各不一样,有的清脆动听,有的温软绵长。在乐队排练也跟自己练是非常不一样的,在乐队排练尤其是打击声部是有一定压力的,因为打击声部的声音较为突出,敲错或者是冒泡会很明显地影响乐队的音乐效果。所以不仅自己要练好自己的谱子,还要和乐队配合好,要切合节奏,要跟着吹奏的同学一起呼吸,才能保证你敲的音和他吹奏的音是同时发出的。当然在乐队排练也是很美妙的。在指挥的引导下,听见大家吹出来的和声美而干净,这是不管哪个音差哪怕一点点都可能带来不和谐因素。我们演奏的乐曲不乏升降号上下窜的旋律,不乏快速炫技的段落,这个时候把音练对,把速度提上来,自己也会特别有成就感~虽然练起来也花费了很多时间,但是最终都不敌奏出正确旋律时的那种妙不可言感。在排练的时候音乐层次、速度的变化,情感的加强,更常常使我完全陶醉在音乐中,而且这个时候看一眼大家,会发现似乎大家也陶醉在里面,那种专注和认真特别有感染力。

不得不说音乐的魅力是巨大的,它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一直都紧紧地吸引着我,它给我另外一个世界,干净的,纯粹的,忘我的,无忧的。我不求我的琴声能打动别人,如果能打动那是最好的,但当我在其中时我能享受,能快乐,这样就很好了。

 

 不知不觉,恍惚之间已是第三个纪元,这一回,你又是长笛,似乎长笛与你格外有缘,只是这次,结识的是一个幽默风趣的男孩。

 

男孩与长笛:我和音乐的故事

孙琰

小时候,我和音乐的故事几乎是一段空白。家里得知我先天近视,就不想让我学习音乐,理由是“你天天看那些画的密密麻麻的五线谱,把自己看的更瞎了可怎么办呢”,但结果是我的近视没有因此变得更好,而糟糕的乐感和音乐基础却成了我一生的遗憾。

中考结束,在家赋闲的我百无聊赖,突发奇想对妈妈说,你帮我报个乐器班成么。母亲很诧异,一个能把七个音瓜分成六个音唱的音乐奇才不知是怎么想的。其实对于音乐,我还是有一种隐隐的喜爱,钢琴乐音轻盈,流泻如瀑布,提琴柔中带伤,婉转如山涧,号管乐器气势恢宏,灿烂如霞光。然而最令我痴迷的却是笛子的声音(当时以为长笛即是笛子),低音区浑厚庄严,高音区飘渺空灵,好像飘飘入凡尘的仙乐。当时连小提琴和小号的音色都分不清的我,竟然能在交响乐曲里立即辨出长笛声音来。我和长笛、和音乐的结缘,也是由此开始的。

暑假的时候,别人还在提前学习高中的知识,想要赢在起跑线(恨不得生在终点线)上的时候,我却在音乐的教室里伴着我的长笛度过了美妙的一天又一天。学乐器这件事在中国的家长看来,是和教导督促甚至是喊叫打骂分不开的,但恰恰相反,我练长笛时不仅没人督促我,父母还总和我客气地商量;“你看你吹的那么难听,如果你非要吹能不能离我们远点,把门关上?”所以我常常在想,自己可能是为数不多的完全因为兴趣而走近音乐的人……

时光飞逝,莫名其妙又混进了大学。新生欢迎仪式上军乐队气势磅礴的演奏和队员们手中十几把银光闪闪的长笛让我激动得一发不可收,军乐队招新的第一天就兴高采烈地报了名,可惜虽然进入了复试,然而复试中视唱阶段我五音不全的表现还是让学长学姐一众考官觉得忍无可忍,义无反顾地把我淘汰了。

世上的事情总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军乐队长笛声部首屈一指的前辈恰好是和我同高中的直系学长,听了我的遭遇后慈悲心大发,同意收我为徒弟,并指导我参加下一次招新。在这位伟大的前辈指导下,我有了明显的进步,终于在春招时成功入选军乐队,而且是长笛声部,如今回首,我十分感激师傅的指导,也感谢军乐队接纳了我,让我在更广阔的天地中追逐音乐的梦想。

但所有的感激在第一次合排时都化成了……惊恐。和参加寒训的同学们不同,所有的曲目我都没见过!而且谱子看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合排!合排的前两次,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滥竽充数”,基本功练习勉强敢吹出几声,排曲目时空拍永远数不对,眼睛盯着五线谱不知所措,手上胡乱地按着键子,脸上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甚至深深陶醉的神情……好不尴尬!准确的说是好尴尬!万幸练了几次之后,曲目也渐渐熟悉,第四周之后我就可以跟上节奏并且真的“深深陶醉”了。如今想来,真是一段有趣的轶事。

不管未来如何,我相信自己会跟随军乐的脚步,在音乐的路上走得更远。入队没多久后,我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句话:

军乐大旗永不倒!军乐大旗高高飘扬!

 

 就这样步入了第四个纪元,你成了单簧管,被另一位男孩于晌午过后捧在手中,你说,你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回忆。

 

男孩与单簧管:艺术团里的IE

姜紫煜

自五岁起,音乐便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虽然现在在军乐吹单簧管,但我从小学起的却是小提琴。其实当时学琴的缘由很简单:母亲的一位好朋友的女儿打算学琴,而两人一起上课能便宜学费,于是便叫来我一同学琴(听闻许多朋友小时候中断了学琴,这里还是非常感谢小时候对我严格要求的妈妈让我坚持了下来)。我的第一任老师李海林在我长大的小城里算是小有名气的“草根”小提琴教育家,是许多小孩子的音乐启蒙老师。犹记得当时李老师特别喜欢小孩子,在周末特意组织了一个弦乐团,让我们在提高个人技艺的同时感受弦乐合奏的魅力,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参加乐团的经历。

后来,我又向一位日裔小提琴手西野优子老师学琴。如果说李海林老师是在百姓中普及高雅艺术的中流砥柱,那西野老师的作品则是音乐殿堂里不可多得的艺术瑰宝。一如我先前对于日本人的印象,她谦恭、和蔼,对学生的问题总能耐心指正;对待艺术,她严谨、务实,从每一个音符的音准,到调式、节奏的变化,再到全篇的表情记号一一落实。在课余,西野老师常常向我们推荐优秀的弦乐作品,还与我们分享可口的日式小点心。在向西野老师求学的四年间,学琴不再成为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在每天定额、保质完成的练习背后,我开始逐渐感悟音乐的艺术。

虽然初中、高中都有在校内乐团、社团的演奏经历,上了大学之后,我没有继续在交响乐团演奏提琴,而是来到了军乐队演奏单簧管。由于调性有别,熟悉中央C调的我一开始在接触单簧管的时候曾经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不过幸亏有业务水平超一流的莫小可师父领路,很快我便克服了音准和音色的一些问题。而如今我也能够和有演奏基础的同学们一起上台参加一些较为大型的演出,不得不说有师父的辛勤功劳在其中吧。

清华军乐,“军”字当头,集体内部的凝聚力亦是非比寻常。在清华这两年,很庆幸自己能够在军乐认识如此一批靠谱而又逗逼、优秀而不张扬的小伙伴们。无意间真心的付出竟换来了真挚的友谊,许多共同的经历,即使如今变成了渺远的回忆,仍然还是能在心头激起最真切的感动呢。

回望自己十多年的学习乐器的经历,掌握一门乐器(也许不只是一门)给我带来了许多:音乐非凡的魅力可以让我们暂时超脱生活的琐碎,长时间对某件事的投入让我们获得非同一般的专注力和自信……我想,“热爱音乐”,大概就是这样一种生活态度吧。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你讲了多少年华……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不知我痴痴地听你讲了多少岁月……

因为我也在等,等着你对我的一个约定、一份承诺。或许每一个选择都是出于内心的渴望,我也选择了军乐,是因为多么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背着我自己的萨克斯,去异国的街头,去熙攘的街市口,去空气清新的雨后山巅,吹奏着飘荡的音乐,这是独属于这个世界的梦与自由。

即使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却总有少年不识愁滋味,欲说还休。又是一个百折千转,涅槃新生,又会有多少人结识那个名叫音乐的女子,引出一段段佳缘。一切不妨交给时间,如今,我有你相伴,便已知足,至少当来世忆起今生,还有一段可供细细品析的不二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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