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渐浓，天气陡然转凉，刚刚坐下的朱培豪还带着些许室外的寒意。下午带领着球队10：3赢了一场和医学院的热身赛的他，对于比赛结果并不是十分在意：“这只是在马杯正式比赛前进行准备的一场热身赛，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让大家感受比赛的状态，增强彼此之间的配合。”

“大家今天配合得很好，新生表现不错，外援很优秀。六字班的新队员都挺积极，还有几个踢球很厉害的。” 被问到队员们今天绿茵场上表现如何时，他缓缓说到，每一个字都从容、踏实。

邂逅•一见钟情

不同于其他很多运动，足球总是有种童子功的味道。毫无意外，十几年前还在人大附小的时候，朱培豪便开始在绿茵场上跌跌撞撞地奔跑、追逐了：“小时候学了很多东西，都是被妈妈安排着去学的。但只有足球是自己主动选择的。” 也许每个人都会有注定属于自己的深深热爱着的一件事情——一年级主动加入学校足球队，朱培豪便开始了自己和足球的故事。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转去的新学校没有足球场。但是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孩子们爱玩的天性和心中已经在孕育着的对足球热爱的火苗——没有课的午后，一群半大的孩子在空地互相踢着瓶子，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男孩子们和他们的喊叫与欢笑在空气中横冲直撞，透明的塑料瓶在水泥地上刺刺拉拉地滚来滚去，穿过了地面上一大片斑驳的光影——反射出了金子的光芒。

如果说小学时只是在宽阔的绿茵场上释放着孩童奔跑、追逐的天性，从初中起，朱培豪开始愈发认真地对待着足球这项体育运动了——足球不再仅仅是从小热衷的一个课余活动，而是融入了他生活中更多的喜怒哀乐、起起伏伏。一次次训练一场场比赛一段段操场上的课余时光给他的生命筑起了一座座小小的纪念碑亦或是添加了无数日常的琐碎。初二时的他甚至想为了足球彻底放下自己熟悉的校园生活、放下学业，走上职业足球运动员的道路。在父母的极力反对下，在他并不激烈的斗争却坚持着不知进行了多久之后，朱培豪还是离开了这个人生的岔路口，告别了那个看起来无比闪耀诱人的选项，继续在自己原有的轨迹上前行。“高中的时候踢球还是踢得很认真——比赛前大家会积极地训练，一起买队服。学校不允许踢太多场，但是我们非常认真地对待每一场比赛。高一高二爱玩，在足球上贡献了很多时间。幸亏高三踢得很少了，不然都考不上清华了。”朱培豪笑着回忆。

“而且我后来也渐渐理解了当年父母对于我希望选择足球作为职业时强烈的反对。因为我开始明白了同一件事情，无论你有多么热爱它，作为职业和作为爱好都是不太一样的。成为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你不仅要考虑自己是否热爱这项运动，还要考虑自己是否愿意献出自己的青春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还要考虑当自己三十多岁体力明显衰退从职业巅峰黯然退下后何去何从……”当年那个下课后在光影斑驳的水泥地上踢着瓶子的小小少年，已然已经长大。曾经的抗拒、曾经的不解、曾经的愤懑，也随着少年的成长，被兜转的时光镀上了一层金子的光芒。

选择•无悔无怨

步入大学校园，朱培豪从加入系队，成为系队的主力之一，到大二下担任了系足球队队长——这一切仿佛很多年前就已经写好，只等着自然而然地发生。“我的球技在大二的时候进步比较快，现在大三熬夜太多体力下降，感觉自己真的成为了跑不动的‘老腊肉’。”朱培豪笑着自嘲道。由于春季学期没有足球比赛，系队队长的工作从这个暑假正式开始。“就是在队里面又当爹又当妈，关心每一个队友，还兼职给外国队员当翻译。”他这样描述自己作为队长的职责。

球队里的几个外国队员实力很强，是球队赢得比赛的一大优势。然而让朱培豪头疼的是，他们总是有许多理由不来训练甚至比赛，其中之一就是空气质量。朱培豪便经常私信找他们聊天；时训练时多关注他们的感受；所有微信群中的通知都会用中英文发两遍；即使磕磕巴巴、足球术语单词都不会几个也要尝试着用英语在赛后给队员们进行战术指导——希望尽一切可能不要让外国队友感到离群。“因为我没有办法左右比赛的时间和天气，所以只有想办法和外国队员搞好关系，用各种小事情让他们产生归属感。因为关系越好才越可能在天气稍微有点差的情况下让他们来比赛。”有时候正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产生了点石成金的力量。

未来•不忘初心

这个学期，除去一个交换的同学，球队里大三的便只剩朱培豪自己了。每个人都很忙，大一大二的处在培养期，需要队长重点关注；大四的学长需要忙保研、忙出国；工作了的校友经常因为公司开会不能到场。除了队伍的感情建设，更有马杯繁琐的报名、队服尺码的统计、护具的购买、每名队员号码的挑选与意愿的协调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务纷纷扰扰而来，都需要朱培豪去布置、安排。“但是繁琐的流程性事物处理，也是加强和队员之间的交流、增进大家之间感情的一种方法。比如抽签的时候也就和其他系的队长认识了。然后可以慢慢了解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状态，才能更好地准备下一场比赛。”朱培豪明白，面对困难和这些令人郁闷的琐事，既然无法避免更不能逃开，反而不如好好面对，用心去把它们做好，然后便会发现看似只能恼人的小事也可以产生意想不到、点石成金的妙用。

在如何提升球队的“业务水平”这一问题上，朱培豪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变。大一加入球队后的朱培豪发现，系队似乎并没有系统性的日常训练，平时的训练也是大家在一起踢着玩一玩。于是成为队长以后，他便开始尝试给队员们提供更加系统更具有针对性的训练——跑圈练体能，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分组进行队内比赛练配合，联系外系组织热身赛练比赛节奏。这一方面队内的一些经验非常丰富的学长也给了他不少帮助，为他提供了很多训练建议。

很多时候，一场足球赛的结果是无数机缘巧合堆叠在一起、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后最终产生的。无论是比赛前还是赛场上，肯定会有很多不可抗力，朱培豪作为队长，也学会了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更深谙一定要提前准备好备选方案，这样在坏运气的时候才可以有回旋的余地。让朱培豪记忆犹新的是自己大一时对战汽车系的淘汰赛：“那天那个身高有两米的德国门将没有来，我们最终也输了球赛。我总是在想，如果他来了，我们系肯定就晋级了。可以说那时是我们的运气差，但是反过来想，这些事情总是有机会避免的，不能总是归结为运气差。如果学校的比赛日程安排能尽快公布让大家提前安排好时间呢？如果不断提醒队员们比赛的安排、不断强调它的重要性呢？是不是结果就有可能截然不同？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用心的工作，逐渐把足球在大家心中的优先等级提高一级——我们合作这么多次，彼此都很熟悉，只要用心做事情，大家肯定都是能感受出来的。”

学校的马杯流程和最终的赛程安排，队员们的水平和心态，天气状况……这些都是有可能在比赛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因素。朱培豪所做的，就是处理好所有因素之间微妙的平衡点，不管地努力将它向着有利于球队的方向推进——“今年球队的表现还是很值得期待的，但是也得有好运气。”

拥有着点石成金的能力的人，怎么会没有好运气？